朋友圈的人生百态

自2012年注册微信,到现在已经十余年,期间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加了来自全国各地朋友的微信号。这十余年,从几乎每天自发到逐渐转发,直至很少发朋友圈,同时也越来越爱默默的看其他的朋友圈,至多点个赞,扮演匆匆过客的角色,看他们的生活琐碎、看他们的爱恨情仇、看他们的人生百态。

十来年间,好些人从我微信的朋友圈走进又消失,有的是生命意义上的消失,是去世,或因为疾病、或因为事故,前阵子还在聊天但几天后他的家人代发朋友圈说人已没了;有很少聊天却忘了从哪个时刻起,就再也没聊过,看他的朋友圈也几年不再更新,最后听关系较近的人说他已经走了;也有开始时意气风发、葡萄美酒夜光杯,然后在某个时刻人生走了下坡路,最后意志消沉、愤世嫉俗的;更多的是只在加上微信的初始聊过,之后很久没联系,再联系已是“您未通过好友验证”把我删了的。不一而足,但可分类的情况有很多种。

就比如我的微信上有个东北的哥们儿,看他的朋友圈,应该是典型的富二代:红木家具、法国红酒、奔驰大G、香槟夜店、商务套装,立立正正的一个帅小伙,在大概五六年的时间里,他的朋友圈一直是这些东西环绕左右。在他的朋友圈里,我跟随他上武当、下南洋,去海南、过新疆,在卢浮宫里与蒙娜丽莎和断臂维纳斯相遇,在京都金阁寺旁和友人比剪刀手开心大笑,尝过澳洲龙虾、品过瑞士的奶酪,他的生活可以洋洋洒洒描绘一整天,但是从某个时间段开始,这些身外之物开始慢慢消失,不再有香车美女、不再有珠宝玉器,那些曾经围绕他周身的朋友伙伴也开始逐渐变得稀少,直到有一天,在他的朋友圈视频里出现了一段视频,是他开了一辆雅阁在夜里的高架桥上行驶,背景音乐是王建房的《在人间》。巨大的反差让我疑惑不解,颇爱八卦的我跟他聊了几句,他说以后就不跟我联系了,因为以后跟我的工作也不再有任何关联。虽然仍旧不清楚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但事实结果已经再明显不过,直到后面再过了段时间,我就彻底被消失在了他的朋友列表里。人生的大起大落谁也无法预见,只能祝福兄弟能东山再起,重领风骚吧。

再比如另一位广西的兄弟,跟我同岁,生日比我大几个月,是当地蓝天救援队的一份子,在我的认知里,他的朋友圈满是爬山涉水、吟诗煮酒,偶尔美女相伴,再偶尔去医院陪护自己年长的亲人,曾经有一阵,我很羡慕他,一方面他在履行救人留命或者让逝者安息的角色,另一方面他走遍周边省市的山山水水,领略各地风土人情,在我看来他就是“潇洒”本洒。直到大概半年前的某一天,恰巧看到了他打点滴的朋友圈,往回翻看,原来是他的心脏出了问题,已经在医院里呆了一个多月,这期间频繁输液打针,各种检查,人也瘦了一大圈,原本不胖但很精壮的一个人,已被折磨成了几近皮包骨头的样子。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内,我特别关注了他,在看到他开通水滴筹后,也出了点自己的绵薄之力,捐了一点点。现在,这位老哥已经在医院呆了半年多的时间,仍然在与病魔做斗争,但也能感觉的到他对命运使然的不公之意,不过更多的是看破世事后的坦然处之。他的朋友圈开始回忆他之前七八年的时间里,在广东、广西、贵州各地工作期间拍摄的点点滴滴,那些年、那些事、那些情,走过的路、趟过的水、爬过的山,对他来说历历在目、如数家珍,我不知道他的朋友们在朋友圈里与他交流多否,但从他零散对全部朋友的回复看,他发的每一个朋友圈下,应该都是鼓励和慰藉,而我,也只在几千里外,默默的祝福他,早日康复,重整士气,继续扛起自己的职责,回到他深爱的大自然中。

还有一位福建的小兄弟,比我小六岁,前些年加微信的时候,他刚大学毕业,还处于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从当时他频繁发布的朋友圈来看,他是从福建山区的到城里上的大学,属于农家飞出金凤凰的情况,毕业后的一段时间找到了土木工程一类的工作,经常跑工地、跟施工队,日子过得比较清苦,吃食大部分不按正经时间,常常一顿饭顶小一天,夜里回到住地随便整个方便面之类的就打发了。工作了几年后,买了辆小车,逢年过节都会开车回到老家看望家人,特别是过年的时候,都要把车里里外外清洗干净,从路边小店买一些年节礼品带回去。从我的视角,他的转折点是从他几年后的结婚开始的,虽然不知道他与爱人相遇相知的由来和过程,但在随后几年的朋友圈里,感觉他不是很满意,比如他工作结束很晚到家,锅碗瓢盆都还没收拾,这都就成了他的另一项工作;再比如疫情期间爱人和孩子都阳了,他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伺候,待到他阳了以后,却是自己熬药、量体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用颇为不理智的话语独自诉说自己的不适和不开心。应该是工作的原因吧,与家庭聚少离多,从他的孩子出生也不见这种情况的改善,不过从孩子出生后他发的朋友圈看,对孩子的思念开始慢慢多于对爱人的抱怨和对工作生活的不满。只是生活依然清贫,与你我芸芸众生没有什么不同,从一次与孩子外出吃肉汤加米饭的朋友圈里,看到他对孩子说的“这是爸爸第一次请他吃饭”这句话颇为愧疚自责,虽然在日常的朋友圈里,他犒劳自己的无非一顿麦当劳或者不过一碗牛肉面,但这次“请孩子吃饭”,他真的是做了准备,为了给孩子一次陪伴、一次相聚、一次为人父的爱与责任,他做的不错。

在生活的琐碎与无奈的消磨下,能让这位福建小兄弟感到慰藉和放松的,大概就是那个朋友圈描述的:坐在小时候常去的村里的戏台前,看着台上的戏剧表演,没有工作的烦恼、没有妻儿的牵绊,自己悠闲的磕着瓜子,手边还有一杯已从儿时几角涨到几元的清茶,悠然自得地坐上一个下午,这已是人间美事。

虽然日子一如从前,但小兄弟老家的新房在这几年里被盖好了,从三四年前的平地一砖一瓦,到现如今明窗净几的二层小楼,这几年的心血,大概都洒在了这栋房子上了吧,他说这是他个人的成就,也是他对家庭的功绩,虽然这些看起来并没有感动他的身边人。日子还在一天天地继续下去,一切的事物都如昨天一样,不好不坏、不高不低、不褒不贬,祝愿我的小兄弟在他这条不温不火的人生路上圆圆满满,快快乐乐。

朋友圈里有太多的人、太多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成功的人都有一样的快乐,但平庸的人却有不同的酸涩,仅取三位,流水账般的叙述一下。你我都是凡人,都是这部社会机器中不起眼的小零件,但虽不重要,可我们自己却必须要重视自己,不要亏待自己,不要放弃自己,一时的坎坷、当下的艰难都是人生长河中的小波澜,经不起这一世时间的冲刷和洗涤,待到几十年后的某个黄昏,再回头看自己那些年的让自己曾经烦恼过、懊悔过、兴奋过、快乐过的人和事,你还会和那时候的自己一样烦恼、懊恼、兴奋、快乐吗?

过好自己,珍惜当下,放眼未来,继续前行!

五一游记,Day3,沙溪古镇、苍山脚下

这是本次五一出游的第三天,早上7点,一觉从古镇的民俗醒来,感觉不错。

窗外是一座砖瓦房的屋顶,此时的太阳刚刚从房顶若隐若现的露头,太阳的光辉尚未照进房间,在点点阳光的点缀下,整个房间处于微亮微暗之间,我整个人也在想起和不想起间徘徊

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先看看所住的院子,毕竟晚上灯光问题,不是很清楚。

在房间待到八点多,朋友们都醒来以后,那就开始今天上午的沙溪之行吧。

茶马驿

寺登街

有风小馆,据说是刘亦菲主演电视剧《去有风的地方》的取景地,不过今天没开门,听所住民俗的大姐说,平时开店的时候,这里经常是人头攒动,年轻人居多,基本都是来此地打卡的,是不折不扣的网红小店。

从古镇出来一直往东,就是古镇旁的黑惠江,大概是5月份还未到雨季的缘故吧,此时的黑惠江水量较小,如果不是它名字里带“江”,还以为这就是条河呢。

这个季节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来此地游玩的游客不多不少,此间也遇到了很多穿着云南民族服饰的人,一时无法分别到底是游客还是当地人,不过至少是为古镇增添了不少民族气息

比较有意思的是这张图,中午在逛完古镇后,在镇上选了一家菌子火锅店,店里在显眼处张贴了一张“预防野生菌中毒基本常识”,以此来告诫前来的游客,无论是买还是采,都要注意哪些菌子可食,哪些不可以。

中午在沙溪古镇吃完饭后,稍事休息,就准备开车返回120公里外的洱海,这次是去洱海西海岸,也就是苍山脚下的民宿落脚住宿,到达苍山脚下已是下午3点多。

我们所居住的民俗小院属于整租,没有外人打扰,环境也很不错,还带一个泳池,当然这时候的温度不高,泳池是用不上了,但泳池里有孩子们可玩的小船,也算没浪费。

民宿里的茶室

院子里的泳池

泳池旁的巴西三角梅,5月份正是它盛开的季节,紫色的一大片,甚是好看。

从二楼俯瞰整个院子

民宿房间内部,干净整洁,还算不错

给三角梅来个特写

这张民宿背后的山就是苍山,这个方向是西,我拍摄方向的后方就是洱海,合起来就是苍山洱海。

苍山日落

就以这张图来结束五一洱海游的第三天行程吧,今天在此地住一晚,明天醒来就要驱车前往昆明,将这几天所开的车交给租车公司,再搭乘飞机返回郑州,在郑州停车场取回自己的车,返程回家。

本次五一游到此结束,期待几个月后的十一国庆游,哈哈。

五一游记,Day2,大理洱海环海东路、沙溪古镇

昨天的行程比较紧张,仅在居住地附近简单转了一圈,今天的行程算是比较轻松,白天是与朋友们每人租一辆电动摩托,顺着洱海西岸的环海东路,从挖色村到理想邦度假小镇,骑行单程约20公里,下午晚些时候返回挖色村就餐,然后开车从挖色村去往120公里外的沙溪古镇落脚。

一大早从住处出来,路过挖色村村委会大院,远远看见里头好像在摆酒席,时间紧任务重,没时间进去凑热闹了,看一眼得了。

路上在洱海边的几张照片

在距离理想邦不远的向阳下节村的一处海边栈桥停留了一会。再往前骑行五分钟就是理想邦小镇了。

理想邦这里的建筑还算有点特色,鳞次栉比的白色建筑依山而建,其间花草点缀、“之”字形排列的石头阶梯蜿蜒而上,颇有点欧洲的风格,据说就是模仿希腊爱琴海圣托里尼岛上的建筑搞的,而且这里确实来的年轻人比较多,成双成对。虽然建筑有点特色,但在我看来也就是洱海救了这个理想邦,如果没有洱海的衬托,就这一堆模仿建筑的价值将会大打折扣。

洱海的天气如果网上所说也是说变就变,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日照充足,但就在登上理想邦的同时,天空开始逐渐阴云密布,人还没下山就下起了大雨,冒雨下到的山脚,在一家小超市里避了半个多小时的雨。

雨毕回程挖色村,路上拍了一张雨后的洱海,限于自身拍摄和取景水平有限,加上vivo这个手机自动模式下的不给力,照片真的没有将洱海雨后的美丽记录下来。

回到挖色村,找了一家当地比较有名的烧烤店,先填饱肚子再说。吃饱喝足后,开车前往沙溪古镇。

到达沙溪古镇已是晚上10点,随意逛了逛,看了看这个古时候茶马古道上的重要据点,古色古香的木制建筑,绿树成荫、小溪潺潺、卵石铺路,即便是晚上也难掩古镇的靓丽景色。

在古镇遛弯儿的时候,还在路边看到一个名字新奇的摄影小店–千与千寻,大概店主也是位喜爱宫崎骏动画的八零后吧,哈哈。

就连我们居住的地方,都完完全全是一个古镇小院的光景,虽然没有雕梁画栋,但绿植环绕、青砖板瓦、木色木香的环境确实无法让人不喜欢。

住处的小院

小院通往大门的小路

站在二楼俯视整个院子

二楼的过道

二楼通往一层的木制楼梯,店主细心地铺上了毛毡焦点,放置滑倒摔伤

我们所居住的小院,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姐开的,晚上与她在院里喝茶聊天时,她说是来自东北,在大理已经二十余年,这个院子耗费了她非常多的心血,这也是在大理经历了诸多波折后才在此定居安顿下来,安安稳稳的当起了民俗老板娘。问及以后的打算,大姐说肯定不会再回东北了,因为她的家已经在这了。虽然没有见到她的另一半,也不清楚大姐的故事,但还是祝愿她在此顺顺利利。

明天的行程比较赶,上午在沙溪古镇游览一圈,下午开车回洱海西海岸的民宿,所以,要休息喽,晚安各位。

心无旁骛

儿时,我可以坐在奶奶家的破凳子上,心无旁骛的对着一堆小人书看上整整一个下午,有慵懒的午后阳光和半个被煤火烤焦的窝头伴我。

少时,我可以靠在妈妈家的藤椅上,旁若无人的在一堆故事大王中徜徉,直至月儿升起,爸妈归来,旁边或许还会有一筐花生和一大杯凉白开。

学生时,我也可以坐在大教室的长桌前,不时从身旁的塑料袋中抽出几本文摘和小说,自在的读上一个周末,直到身边的小情侣越来越多,才跑去食堂凑合一餐。

但是,现在,即便是独自坐在办公室或者沙发上,都再也不能连续读完哪怕一页书纸,桌上手边的那本《乖,摸摸头》在我为它付账之后的一年半后,依然是新若娇娘!

曾经,我有一个不大的四层书柜,那是儿时某次搬家后,爸妈新添的大件,爸爸走后,那便成了我的专属,那些年,书橱被更新了多次,各色书种,都曾出现,从《隋唐演义》到《如何修理自行车》,从《科学基础知识》到《1988年中国汽车年鉴》,不一而足。那些五花八门的杂书,陪伴了我整个少年时代,开始住校后,它们被封存进几个纸箱当中,直至老屋拆迁,便被母亲当做废物卖了一百多块钱,那些泛黄的书纸,伴随着少时泛黄的记忆,都进了泛黄的时光漩涡之中,再也没有回来……

如今我已三五有虚,世事牵绊之下,早已没有了那时定坐如禅的心境,大概已经有几年时间没有认真读过一本书,虽然手机,平板,电子书都可以拿来修肄研读,但却再也没了“一口读完”的心劲儿和勇气,总是看到一半就停下,仍在一旁便没了下文。阅读量的急剧减少,导致的最直观结果就是腹中空洞,脑中无物,时间久了,人就跟一棵任由风吹日晒的枯枝烂木一般,少了生气,缺了灵气。

时日无多,又要面临一次搬家,还好,将有一间属于我自己的书房,在断开十多年后,我想找回当初的读书少年,静下心,安下情,给自己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从“找寻”的路途中,再焕生气,心无旁骛!

人的一生,就如同在林中漫步,初入此道,各种新奇陌生,走走停停,拈花惹草,无比开心快乐,待久之后,麻木,无趣,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便失去了对这片林木的耐心,不过还好,上苍总会给人以明示和机遇,抓住它,那便是你在人生之林中的第二个开始,清风徐来,为何不重新来过?!

心无旁骛,是走过一段路途后的再一次焕发,是回望过去后的再一次勃发!所以,读书和心无旁骛,将是我人生的第二次见证,我希望我能想到做到!

父亲节

又是一年父亲节,又是一年想独处,每到这个时间点,我都要抛开一切繁琐世事,给自己一个清静的周遭,单独一天地、静静的、可以不顾及时间的去想念父亲。

十八年,我已从青葱少年长成而立青年,十八年前的那些个对与错、爱与恨,都已成了过眼烟云,我早已放下所有的该与不该、恨与不恨,立在当下,十八年前、甚者更早的人与事,都与我无关,唯一让我放不下的,就是对父亲的思念和愧疚:世事无常,上帝从不会提前告诉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以至于连一句“对不起”都再没有了倾诉的对象。

命运多舛,这个词略显大,但放在父亲身上,还算合适。

父亲是父辈兄妹中的老大,其实在他之前,还有两个,只是在那个缺医少药、吃食少之又少的年代,早早便夭折了。到父亲出生的时候,仍旧是体质孱弱,听我奶奶说,在某次“确定”无力回天之后,爷爷抱着他,放到了离村不远的河滩上。曾痛失两子的爷爷,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痛与爱,才能放开手,一步一回头的离开父亲。场景可想象,但心情无法设身处地,但或许是上帝起了怜悯之心,暂时不愿让爷爷和奶奶再次承受这巨大的丧子之痛,在爷爷即将走远的当口,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的父亲的一声啼哭,又给了这个家庭巨大的希望,父亲被带回了家。

从死亡边缘走回来的父亲并没有享受多少父疼母爱,五十年代的大山沟不会给人们提供多少生存下去的物质基础,在艰难的长大到18岁、高中毕业之后,父亲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山沟,去了湖南一家机械厂当学徒工。

可以想象,从河滩里捡回一条命的父亲,在爷爷奶奶心里的位置是多么重要,奶奶曾说,在父亲去了湖南之后的几年里,黑夜里每次听到大门声响,睡梦中的她都以为是父亲回来了,在这种多少算作是“偏爱”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叔叔和姑姑,或多或少都曾流露出对奶奶“偏爱”父亲的醋意,只是现在,“醋意”也变成了对“哥哥”无限的追忆和怀念了吧。

奶奶经历了数不清的“以为”,总归会有一次是真实的,在父亲去了湖南几年之后,他回来了,奶奶说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是感觉父亲比原来更瘦了、更黑了,母与子之间的爱,让时空化为了无形,几年后的重逢,让奶奶再也不愿让父亲走远,在已经是某干部学校书记的爷爷的一番努力之下,父亲去了县城一家机械厂。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农村,流行的三大件是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作为家中的长子,父亲的婚事被提上日程,在哪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依靠爷爷奶奶几年间同样极度省吃俭用的状态,为父亲攒齐了这三大件,并在经人介绍后认识了几公里外邻村的母亲。

母亲的出现,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延续下一代的希望,总归是多了一口人,由石头和石板堆叠起来的小院子,多了几分热闹和生气。

在盼望了许久许久之后,父亲迎来了一个男孩的出生,但那不是我,而是我未曾、也永不会谋面的“哥哥”。无论是命运弄人,还是轮回无常,总归是父亲与这个男孩的缘分未到,在经历了几个月的短暂喜悦之后,因为体质的原因,这个男孩还是没能留住,爷爷经历过的彻骨之痛,这次换做了父亲。

这些,都是在父亲去世之后,由母亲讲给我的,讲述之时,或许是出于对哪个遥远的贫穷年代的无奈,也或许是不愿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吧,母亲并没有流露出多少对那个孩子的情和爱,但母亲强调说,父亲那个时候非常非常伤心,这,要用什么词汇来表达呢?感同身受?切身之痛?还是无常轮回?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足以表达父亲伤痛的语句。同时,我也明白,这是父亲心中永远的痛,不愿(向)任何人提及,因为每个外表坚强的男人,心里都有会有一片小小的,属于自己的空间,封闭且不透阳光。

伤归伤、痛归痛,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在以闷头工作麻木自己一年多之后,我的出现,让父亲重新回到原来的自己,重拾对生活的乐观和向往,母亲说,哪个时候的父亲,就像一个拿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心爱玩具的小孩,喜,是真的可以写满脸庞的。

但是,我的体质也同样不太好,母亲把它归咎于她自身的体弱和物质的匮乏,但庆幸的是,我被爷爷带到了市里–他的新办公地,在那,我度过了一个比山村暖和的多的冬天,出于经历了父亲几近夭折的过程,爷爷坚持让我在那多待一些时间,要确定安全无误之后,方才可以离开。

经历了半年多的危险期,我坚强的生存了下来,在确认我不会“重蹈覆辙”之后,未满一周岁的我被送回了农村的奶奶家,一方面是因为我没了大碍,二是因为父亲和母亲都已在市里上班,无暇照顾。

这之后的日子,我,就可以成为了主动讲述人,自小跟着奶奶和离休爷爷长大,小时候的记忆里,满满的都是石头房、石板路、巍峨的大山和数也数不清的花草绿树,还有对父亲母亲模糊不清的想念。

农村里,夏天给孩子们放的假叫“麦假”,还有一个“秋假”以及过年的寒假,前两个都是为了让孩子们跟大人一起去田里劳动,男孩子们帮忙拾麦穗、收粮食,女孩子们则是在家做饭、喂猪、喂鸡,总之在我的印象里,麦假和秋假就是大人们自私表现的铁证。不过,这些假期,同时也是我最喜欢的,因为那些时候,我可以跟随上山接我的父亲,一同去市里生活些许时日,享受一下只有在课本和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城里孩子们才有父爱、母爱。

印象里,父亲是忙碌的,他工作的地方在离城20多公里外的一个镇里,路途颠簸加上生活的节俭,父亲一周才会回家一次,假若遇到紧急任务,个把月回来一次,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幸好我的假期不长,对父亲回家的频率没什么印象,有时候只当是跟母亲一起生活了半个月,对此,父亲一直心存愧疚,他没有对我提及,但母亲是知道的,这也是在父亲去世之后,由母亲转述给我,每每讲起,母亲与我都是眼泪止不住的流啊流,但无论多少眼泪,也都换不回与父亲的重逢,所以,跟父亲所做过的一样,我把它封死在了心里那个狭小的不透风不进阳光的地方,想了,就进去看看。

忙归忙,父亲还是会挤出时间来陪我,在我十岁进城生活之前的时间里,父亲陪我逛过市里的公园、去过石家庄的旅游区、放过八月十五的烟花、吃过端午节的粽子… … 总之是尽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回想起来,父亲并没有让我错过任何一个小孩子应有的快乐,即便是在只有母亲陪伴的夜里,父亲离家工作时的音容笑貌,也会陪我安然入睡,不曾错过什么。

在和爷爷奶奶生活了十年之后,父亲把我接去了市里,与他和母亲一起生活,用父亲的话说: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父亲、母亲、孩子,谁也不缺,多好!

后来,工作需要,父亲去了一个叫黄寺的镇里,离家近了一些,单位也配发一台摩托车,父亲终于可以每天回家,我也可以每天生活在“谁也不缺”的环境里,这段时间,我记忆最深的有两件事:若我放学比他下班早,父亲推门进来的第一句话是,俺家的大学生呢,让我看看;若我放学晚,我推门的同时,父亲会说,俺家的大学生回来了,来,让我看看。

让父亲看看,多么简单而又单调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只是上帝从来不会提前告诉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若知晓四年后他的离去,我会让父亲看个够,他若不说,我不离开,要看多久看多久… …

那天下午,我放学早,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那是不平常的一天,母亲在洗菜做饭,我在洗脸洗手,只是那一通并没有让我听到内容的电话,改变了一切,电话过后,母亲平静如常,没有哭喊、没有眼泪,她告诉我说父亲出了点事,在医院,很快就好,叔叔去接爷爷了,晚上让爷爷陪我,她去去就来。

毫无征兆的话语,我并没有在意,爷爷的到来,也没能让我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寻常,因为根本没有谁告诉他是什么事。

晚上,爷爷陪我看电视,陪我睡觉,爷孙俩谁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

第二天早起,我照常上学,班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临近中午放学,老师告诉我说,为我单独放假,说话的时候,老师的眼睛有点红,这点我记忆深刻,因为它让我意识到有些事要发生了。

混沌中,我骑车回家,门口已是白帆飘摇,地上散落的纸钱和进进出出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张张面孔告诉我,父亲没了。

母亲的哭声让我异常清醒,随之而来的,是亲人们看到我后的落泪、哭喊,我有点蒙,我没有进屋,因为我进不了屋,亲人们都在抱着我哭,“可怜的孩子”是我听到的最大声、也是唯一的一句话。亲人们在给我绑白布头巾,给我穿白布孝衣,给我缠麻绳鞋带,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唯独剩下一个傻了的我,哭,止不住的哭,父亲一会不是会下班回来吗,我为什么要哭,你们都在干什么?!他会回来的,你们把白布放出来干什么?!父亲不是要回来吗!他还要看他的大学生呢!你们都走开啊!

皇寺,我会记住一辈子的地方。

再次见到父亲,已是第二天上午,父亲安静的躺在玻璃馆里,头和脸,是修正过的,我清楚记得父亲的耳朵外,还有丝丝血干了的痕迹,除此之外,父亲与平时无异,干净有序的头发、伟岸挺拔的脸庞,我想象不出他为何这么一直睡着,不睁眼、不说话,对我的哭喊没有一丁点的反映。

火葬场的灵堂里,应该放着哀悼的曲子,我听不到,父亲也应该听不到吧,因为他没有与我一样睁着眼,看着这伤心到绝望的世界。

父亲走了,是真的走了,自此,在没有人对我说:俺家的大学生回来了,让我看看。

父亲,你要看你家的大学生吗?他在呢,可是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了呢?他真的考上大学了,是一个真正的大学生了,你看到了吗?他每次想你的时候,都会自己找个安静的角落,任凭泪水流下而止也止不住。

父亲走的那天,是重阳节,是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日子。

十八年,我刻意回避每个重阳节、刻意回避每个父亲节,每到此时,我都要抛开一切繁琐世事,给自己一个清静的周遭,单独一天地、静静的、可以不顾及时间的去想念父亲。

今天又是父亲节,我自己在电脑前打下这一片文字,自己很静,泪流了整整一个下午,我不知道此时的我是不是看上去很颓废,我只是很想念你,想到不能自已。已经很久没有大哭过了,心里积郁的思念,是时候该释放一下了,所以,父亲,我要写下这些文字,虽然杂乱无章,与他年一样,但每次对你的思念都是一模一样,就在前几天,我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回来了,我猜,你也想我了吧,走入我的梦里。

今天是父亲节,一如既往,我还是那么的思念着你,我和你同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四年的时间,你留给我的印记太多太多,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都变成了回忆,这让人纠结的世界,让人纠结的回忆。

父亲,愿你在天国一切安好。

心灵鸡汤

第一次听说“心灵鸡汤”这个词,还是从其鼻祖(道听途说)开复-李老师那里。曾经有段时间特别喜欢这种所谓的心灵调味剂,听起来句句道出人生真谛,像是读完之后便能豁然开朗,看清眼前一切、看穿身后全部,那时,我上高中;后来,便有些讨厌、甚至对其厌恶至极,总觉得这些话读起来矫情、听起来肉麻,满满的鸡皮疙瘩,跟我们的生活搭不上丝毫关系,说白了那就是“奢侈的理想”而已,这时,我上大学,已临近毕业;后来,我对其又有了些许爱意,感觉之前对这些鸡汤的完全批判并不能掩盖其丰富的人生哲理,更甚者,某些我们喜欢的短篇、中篇,也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的鸡汤而已,只不过在汤里加了更多文字和更多亲身经历而已,当下,我已经工作8年。

高中时,我奋发努力、坚持不懈,即便怪僻、乖僻、缺朋少友,也影响不了我对大学的向往,整个一牛角尖。之所以这样,因为我时刻都在想着成为别人眼中的自己,虽然那并不是我自己:老娘孑然一身,除了麻将、股票、保险外,剩下的心思都在我身上,即便她不说,这无形的压力也让我无法停下前进的脚步;远处的几个朋友,上中专、进厂矿,过早的工作历练,让他们紧盯我的动向,他们说了,我一定能考上好大学、我一定要努力、他们不影响我学习,好吧,二逼们,有你们这些话,我他妈继续努力;殷切的家人、亲戚,说我从小爱学习、无论在哪个学校,都能挤进前几名,这么好的底子,不考上好学校真是不可想象,同时提醒到,我是长子长孙、后头还有三个小弟,一定要发挥榜样的力量,好吧,虽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牛逼,但我尽力,尽力让我显得如同你们所说的那么牛逼!

这个时期,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是:刀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苦”是这个只一个选项的多选题的答案,廉价但味道十足的心灵鸡汤是最好的营养品,多看一样就能多一分气力,无数个晚自习后,操场上、路灯下,抱着一本读者或文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读着感人至深、颇为感同身受的鸡汤。

大学时,学习压力陡然消失,轻松无束的生活有点让自己脱缰,累了、疯了,我要找回自己!彼时的“三座大山”已訇然崩塌:老娘有了新一半,后半生的生活也有了着落,幸不幸福先放一边,起码有了依靠和寄托,看着时多时少寄来的生活费,我想我该自己解决某些生活问题了;几个朋友,基本都已结婚,现实的不能再现实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那还有时间跟我啰嗦鸡汤的问题?!过年节的时候回去小聚,已经是幸福的不能再奢侈的活动,各自过活,我还是自己来吧;小弟们也进入了“高中”这个让人喜欢鸡汤到无以复加的阶段,三座大山同样压在了他们肩上,他们的爹娘貌似对我已无暇顾及,再也尝不到他们火炉上的鸡汤的味道,大概,小弟们喝的正香吧。

大学的放羊式管理,成就了无数日租房,也造就了无数异地恋和第三者,在外人看来,大学的主题单纯就是男女关系,而不是单纯的男女关系,口号是:把鞋搞破,再去搞破鞋!无数男男女女在这条不归路上“无惧无书”、“前扑后鸡”,一塌糊涂但两厢情愿。这时候,谁还有时间喝什么鸡汤?!破鞋都搞不完,喝毛汤!谁比谁看的都明白,根本不用鸡汤的总结,大有“老子看破红尘,岂用鸡汤来补”的架势。

工作了,正式进入社会,接了早几年就“朝九晚五”朋友们的班儿,柴米油盐酱醋茶扑面而来,酸甜苦辣咸不由你选,统统上位,时不时还被催一把:赶紧的,别墨迹,工作去、挣钱去、想不想结婚?想不想要孩子?想不想光宗耀祖?!此时,已工作几年,职场风云早已将当年棱角鲜明的人打磨成鹅卵石,不再追求锋芒毕露,却开始钟情安安稳稳,早已对勾心斗角见怪不怪的我们,已学会开始隐藏真实的自己,人人一副面具,无人知晓这面具背后的喜怒哀乐,如同命运轮回,又回到了高中那个丧失自我的时段,只不过多了几分成熟,“隐藏”的目的也不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在层层叠加的厚重面具下,心灵鸡汤又回到了餐桌上,只是此时已时过境迁,鸡汤依旧,品汤的心境却早已沧海桑田罢了。

我想去旅行

说到旅行,真是惭愧之极,活了30多年,往南最远到洛阳、往北到北京、往西到运城、往东到青岛,即便是点线连起来转一圈,也无非才2000多公里,不过听老娘说曾经带我去过武汉。是吗?估计那是我很小很小很小的时候吧,小到脑袋瓜根本装不下那些个流水席般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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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时候,老爹撒手人寰,失去亲情的打击让本就木讷的我更加没了生气,除了带着一副其实读书并不高的眼镜、并满心扑在枯燥无趣书本上之外,没有任何娱乐且不怎么参加同学的任何活动。如果你能穿越,压根不用跟我接触,单看看初中毕业照就能描出个一二三来,所以呢,那时候也根本不会想到去旅行,从家到学校两公里路程上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就够我欣赏几年的且回味无穷的。

高中,开始有点自己的想法了,但那时候没在市里上学,因为中考分数的原因,去了市郊、邻县的一所高中,当时八公里的路,要先走上半小时,再坐公交20分钟,再走上40分钟,与初中比起来,可以算得上是“长征”了。当时,同学的表妹、一个湖北来的清秀江南女孩闯进我“空虚寂寞冷”的世界,加之其描述的倔强离家远赴邢台,让我比常人晚了八年才懵懂的心已经不满足于邢台这个小破地儿,但每次离家上学时心里莫名的“伤春悲秋感”,还是让我无法挪动脚步远离这个我有些许愤恨的城市。或许,也只有她还会记得这些吧。

大学,实实在在的给了我一个可以公然离家、并且可以自己决定是否还要回去的理由,宽(放)松(荡)的学(生)习(活)环境曾使我产生了可以到西藏一游的幻觉,是去?还是去?到底去还是去?最终也没去!一来大二网恋了个异地女朋友,矫情的性格让我无法脱身,稍不如意,就得兴师动众、穿戴整齐地去给铁道部交钱!事后整理了一下火车票的款项总额,你妹的,抵我小半年工资了… 不过还好,拿现在的眼光看,用半年工资去买三年多的风景,何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至少可以让没去过西藏的我走了一趟去西藏的里程;这二来呢,当时确实没钱,家里给的就不用说了,老娘一个人过活,积攒点钱不易,再找她要出去旅行的钱,那是万万不行且不能的,而且即便是把自己毕业前后打工挣的钱都加起来,扣扣学校里的这费、那费,也就所剩无几了。所以呢,综上所述之两点,大学有了环境、有了时间,但是没有票票,就如同韩晓的《我想去桂林》前半段唱的那样:有时间、没钱,还去毛线的桂林!

终于,在人生前半段跌宕起伏、大起大落之后,正式加入“工薪工作”一族,刚开始的时候虽不涉及“养家”议题,但为了糊口,还是得拼了老命挣钱,只是月底看着手里所剩无几的几张“祖国大好河山”(毛爷爷一般只有在月初有几张),一股莫名的失落感瞬间从脚底板上升到天灵盖,整个身体,连头发都是凉的,无需海飞丝和雪碧的辅助。

现在,我不想让这个不痛不痒且前景看上去并不怎么美好的工作毁了我仅存的、要去远足的火苗,唯一还能说得过去的,就是已经攒足了履行的现金,就差一个说走就走的决心,所以呢,我想去旅行,如果你看到了,你去不?!赶紧的!别墨迹!

感谢“真实”的2013

阳历的2013已经过去一周了,为其写点什么的想法一直没断过,现在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敲键盘了。

2013过的比较充实,我指的是网店和网络这块儿,工作嘛,还是那样,风平浪静:破碗中的残羹比高铁上的杯中水都稳当,没有丝毫涟漪,如同嚼蜡、如同鸡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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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年中开始做服务器和vps的代购和代销,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几年不加好友的QQ,好友数在几个月内暴涨,有咨询的、有购买的,当然,还有纯交友聊天的,但是不管怎样,这些都算我网络人脉的“原始积累”,也正是这个积累好友的过程,却意外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活力、生气和色彩。

2013年,是这个过程的正式开端:曾经熬夜到凌晨为基友搞服务器配置,也曾经因为一个小问题搞不定而被焦急的基友无数次催促,当然,这过程中肯定也会遇到刻意刁难之人,给你泼冷水、抹黑灰,坎坎坷坷、跌跌撞撞,在无数个起落中走过了2013,忙碌而充实,最终得到的是坦然、朋友和网络人脉。

也正是在这一年,我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看基友们空间的说说、相册。成长的经历告诉我,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一个与你我都不同的大千世界,那里面的风土是你所不曾邂逅过的,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你看来,是那么的有趣而丰富多彩。所以,每一篇基友的说说、每一张基友的照片,或喜或悲,我都会仔细观看,然后点个赞、写句留言,待基友们回复后,觉得更加真实而精彩。

这一年,冰洋去了西藏旅行、鸡总去了四川老家探亲、小白脸天天秀自拍,还有N多个换了老板、做了父亲或母亲。每每看到这些精彩而真实的内容,你猜发现这世界是如此的绚丽斑斓,同时你也能感到:你并不孤独,你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并没有抛弃谁,为了多看到一些如此的内容,你需要更加努力、更加勤奋,你得紧紧追赶属于自己的东西,将其变为“收获”,牢牢把握!

之前的很多年,特别是在失恋和生活进入困顿、毫无头绪、停滞不前的那段时间,我曾一直以为,我自己就是我自己,可以没有社交、没有朋友,就像《机器人9号》当中的一号长老,被世事颓废,毫无改变的勇气。

所以,我感谢2013,感谢它给了我从1号变9号的机会,给了我走出当下、拥抱现实的勇气,从灰色到彩色、从无趣到生动,这是一个行云流水、叮咚作响的过程,感谢它!

其实,感谢2013,就是感谢这些真实的基友们,感谢你们,使我的2013丰富多彩、使我的静寂的荒漠逐渐变为喧闹的绿洲,是你们让我知道这生活不光可以自己无趣的继续下去,是可以天南海北结伴而行的。

感谢2013,感谢所有的你们、你们的所有!

老房子终于拆了

小时候,我是在山里的奶奶家长大的,一直到我10岁上四年级才被父母接到城里。这种经历大概很大一部分八零后都熟悉吧,那段日子里,漫山遍野的野花野草、小河滩涂中的小鱼小虾,还有清晨喊你起床的布谷鸟、晚上催你入眠的蛐蛐儿叫,上树逮知了以为抓住了夏天的脚脖子,下河摸泥鳅以为揪住了秋天小尾巴,总之那段山沟沟里的快乐生活,是我人生当中最难忘、最难舍、最难离的美好经历。

90年代初来到城里之后,跟父母住在母亲的职工宿舍,逼仄的空间、矮小的房屋,庆幸还有一群跟我一样境况的小伙伴,只是跟山沟沟里的生活相比,少了一些自然环境下的快乐。随后的一年里,父亲单位的福利房建好,又搬到了“宽敞”带院子的平房中,那所平方一直陪伴我有了下一代。

该来的始终不会缺席,随着城市的发展,那所平方所在的位置要进行拆迁,虽有不舍,但也无法阻挡社会的进步和城市的发展,某一天下班之后,把车停在老房子的路边,记录下这座陪伴了我二十多年生活的平方的最后景象。

门前过道
曾经的院子,近景那棵是苹果树,96年栽种的
邻居家
墙上的拆迁标语,预示着老旧的过去和新生的未来

俩娃儿

面对我妈,我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这一辈子,终究逃不过养育孩子这一关。

我出生的时候,我妈跟我爸已经在城里工作了,但限于当时的生活现状,一方面他们没有时间照顾我,另一方面这张小嘴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在我未满一岁时,就被送回了山里的奶奶家。

据我奶奶说,3岁之前,我基本都是个病秧子,经常性的发烧,而且时常能烧得翻白眼儿,用我奶奶的话说:本来胆儿就小,让你这么一吓,就更小了… …

八十年代初的中国农村,能给娃娃吃得起鸡蛋的,恐怕不多,更别说奶粉什么的,所以在我妈眼里,我就是个饭吃不饱、衣穿不暖的苦命的娃儿。据说那时候给我的“奶粉”就是待着绿菜叶子的“豆沫汤”,这个我能理解,奶奶家养的几只老母鸡,是要用来补贴家用的,而不是给我这个“斗气产物”用来吃饭的。

我妹比我小八岁,理论上,我八岁那年有的她,但在我儿时模糊的记忆里,对她并不太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掰着手指头能就能算过来看过她几次。我妹这个娃儿,说起来比我还“命苦”,最起码我是被送到奶奶家养着,怎么说也是“自家人”,她就不一样了,因为是“黑户”,家里怕位居行政单位的我爸有啥工作上的闪失,索性在我妹出生几个月的时候,就把她送到别家养了,依稀记得这家人跟我们家并没有啥特亲的关系,貌似是熟人介绍?还是跟我姥姥家有啥瓜葛,不清楚,也懒得问。

如果仅仅是这一家“收养”,也就算了,说不上苦,关键是我妹在这家养到3岁,又换了一家,这次是我大姨。我大姨脑袋有点不灵光,人老实不说,更有些木讷,因为某些原因,未有亲生子嗣,我的姐姐还是从别家保养来的。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妹在大姨家活的反而很好,并且因为比我姐聪明伶俐的原因,反倒是比我姐的待遇还高。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让我妹至今耿耿于怀:鉴于当时严峻的计生形势,肯定是不能让人知道这是我家的娃儿,所以干脆连称呼都改了,教我妹叫我妈为小姨,叫我爸为姨夫,当然,叫我嘛,还是哥哥喽。

我当时还真当真了,傻啦吧唧以为这真是我一表妹,无非就是大姨家的孩子呗,该欺负欺负,该抢东西抢东西,有时候还爱搭不理,现在想想,真想自己抽俩嘴巴子!

后来,从那些爱嚼舌头、自家长别家端的老娘们儿嘴里知道了一切:哦,原来这小丫头片子就是我亲妹妹,我勒个去,真丑,一点不像我!好吧,我还是收敛点。

可能是农村惯有的重男轻女思想作祟,也可能是从小未在自己身边长大,我奶奶、我妈,包括其他一些自家的亲戚,都对我这个比我“命苦”的妹妹不怎么待见,至今说起来,我奶奶家的人总说我妹不沾边,跟他们不亲;而我妹呢,也说是他们没养育过她,爱亲不亲!

我在山里长到12岁,来城里上了几年小学、初中,高中去了郊区的县中,大学虽没出省,但也离得不近;我妹15岁进城,直到技校毕业,也没出市,另一个侧面说,倒是跟我妈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长,算是给她的一点补偿吧。中间,我在城里上初中,我妹在山里上小学的时候,我爸就因为车祸去世了,正儿八经我跟我爸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五年,至于我妹,一年也没有,等她进城的时候,我爸已经走了四五年了。

说起来,我妈只是生育了我们兄妹俩,养育谈不上,教育也是稀里糊涂,大概是觉得愧疚吧,自打我儿子一出世,我妈就表现出异常的关爱和亲切,从出生到现在的2岁半,基本没出过她手,天天不厌其烦的蹬自行车从她家到我家,白天看完孩子再蹬车子回去。我也有点嘴贱,时不时来一句:我们俩小时候你不看,现在怎么也得看吧!我妈也只是笑笑,不过看得出来,她是真疼这小孙子,以至于到现在,这小子不找我和我媳妇儿,也不找姥姥、姥爷,就爱跟我妈混,一天不见就唤奶奶。就跟我跟我奶奶的感情一样!

我妹前阵子结婚了,因为诸多原因,我们家只是我二婶和三叔以及几个稀稀拉拉的亲戚来了,作为“正统”的我奶奶,并没有来,其他,基本都是我姥姥家、我妹同学,不过很热闹,场面也很红火,还是让人欣慰。

我妈年纪也大了,60的人了,估计带完我家这小子,就不再愿意带我妹的孩子了吧,再说人家也有婆婆,愿不愿意让我妈带,还得另说。

其实,我还是时常想:人这一辈子,终究逃不过养育孩子这一关,我这,我妈算是“补”回来了,我妹呢?恐怕没这个机会了,俩娃儿,有点苦,有点酸,不过还好,现在我们兄妹过得还都不错,先苦后甜嘛!

祖屋

原拆原建,老家的石头祖屋已经被砖混的二层楼替代。最近回了次老家,看样子春天之后,就能住进新房了。只是,我还是喜欢那石头、石板、椽条和懔条组成的老屋。

祖屋是爷爷、奶奶省吃俭用、忍饥挨饿才盖起来的,那时候作为老大的爸爸年纪尚小,顶多是帮着照看下姑姑和二叔,盖房子是绝对出不上力的;而爷爷那时候在几十里外的干校教书,那时作为家里唯一可以全服上阵的劳力,奶奶在整座祖屋的建造过程中发挥了莫大的作用。那,是1964年。因为,小时候每次睡醒睁眼就能看到的一块懔条上写着:建于甲辰一九六四年。

从我记事时起,那块檩条就正对着我睡觉时双眼的正前,记忆中,无数字对着它发呆,待学会读书写字以及纪年后,对着它发呆的脑袋才有了些许有意义的活动,比如想象那一年的靠的上、靠不上的景象、想象它是如何被建造起来的。

祖屋的檩条和椽条在我的记忆里,始终都是发黑、发亮的,特别是炕前煤火炉子上头的那一大片,烟、油的常年熏蒸,早已把它们原本的黄木色掩盖的干干净净,而且时不时还从上面掉下几块炭黑样的东西,如果不小心被顺势抹去的话,白天去学校上课,我可就能成为“大明星”了。

祖屋的院子里,种着四棵树:一棵梨树、一棵石榴树、一棵苹果树和一棵参天的槐树。除了槐树,其他三棵果树都是紧挨着祖屋房顶的。儿时的印象里,虽然没过过什么富裕日子,但托这四棵树的福,每年从夏天开始都有水果可吃,一直可以迟到秋天。特别是那棵梨树,通常是梨子们尚未长成,都已经被我消灭干净了,所以直到我12岁离开爷爷奶奶、回城和爸妈团聚,我都从未见过它结过大梨子。

年纪尚小时,我喜欢顺着靠在祖屋房檐边上的木梯,爬上祖屋厚实的石板房顶,四处看、四处逛,自小就有从我家房顶蹦到一米靠后的山根台上的冲动,但限于胆子从来不大,从未实现;年纪稍大,有了所谓的心事,在每次送走前来看我的爸妈之后,我都无心继续写作业,爬上房顶,坐在祖屋斜斜的石板房顶上,折下几个石榴树枝,心事沉重的望着爸妈远去的方向,虽然每年麦、秋假我都能回到爸妈身边。

在祖屋的墙上、靠近火炕的地方,都有几个大小不等的凹陷进去而形成的柜子,对开木门,门上被擅长漆画的爷爷画上花花绿绿的山水鸟虫。那些大大小小的柜子,奶奶很长时间都不会打开一次,每次打开,都是我一探究竟、满足好奇心的绝佳机会,那刺鼻的樟脑球味以及夹杂着的一股微微的霉味,组成了我对这些柜子的最终印象。其实在今天看来,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几床厚厚的棉被和几个瓶瓶罐罐,但为何这些东西能让我为其好奇十几年,到现在都没有答案。

祖屋的窗下是一排石板围成的花坛,五六米长、半米来宽,爷爷在里头种上柱子、万年青,还有几种我始终不知道名字的东西,长的瘦瘦高高,每年春天都能开出红色、粉色的小花,满满一枝头,但没什么香气,以至于很少见它能引来蝴蝶、蜜蜂之类的东西,倒是见过几只金壳螂(屎壳螂)前来助阵。花坛里的竹子,几年换一茬,只有那两棵万年青不曾被换,直到前年祖屋被拆,我回去看,他/她已经长到比房子还高,枝叶也已经漫出花坛半米多远了。奶奶说扔了可惜,但此后却始终没有看到它的身影,大概,还是被扔了吧。

农村的院子,基本是没有“干净”可言的,祖屋的院子也不例外,春夏秋冬的农活,都能把它折腾的不轻,春天下地带来的是泥巴、夏天浇水归来的是泥汤、秋天是各种作物的壳杆、冬天是过冬用的柴枝,但院子里始终充斥着农村特有的腐木、泥土的气味,这气味陪伴了我十二年,直到现在,我都会对别人说:你闻,农村味!

祖屋已经被拆了,石头、石板、椽条、檩条都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四棵树也没了踪影,后悔当初祖屋被拆时,我没有回去,现在每样印刻在记忆里的东西,都没了踪影,就像没有了“根”的感觉。

祖屋就像一位悄然而去的老者,跟随了他几十年,陪伴了我几十年,与它共处的点点滴滴都记忆犹新,它怀中那一股子发霉腐烂的气味,我都能在记忆中切身的体会,很亲切、很温馨。只是,祖屋没了,这一切也只能在记忆中体会了。

上高中到时候,曾想着我要把祖屋介绍给我下一辈,如今看来是没有这个希望了,以后只能指着墙上的照片给他讲解我和祖屋的故事,只是,他有兴趣听吗?那虚拟的、虚幻的故事,除了我,谁还会这么深的切身体会呢?!